Adelaide

dbq咕了好久。红烧鸽/清汤鸽/烤乳鸽……∑

咕咕咕……///

李白趴在课桌上，盯着旁边的空座位发呆。

韩信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来学校了。电话永远是关机状态，去了他家几趟都没人，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。一开始班上的同学还会聚在一起讨论他的去向，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很快被抛之脑后，无人问津了。

李白本也可以这样，毕竟他们只不过做了半年同桌缘分仅此而已。

可他不得不在意。

他查过，韩信的学籍还在，不存在转学的可能。如果说是请假的话，在课堂上无意提起韩信的时候，诸葛老师没必要转移话题避而不谈。

诸葛亮……他一定知道什么。李白如是想道。

人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就很难消灭，李白开始变着花样地，试图从诸葛亮口中翘出一点点蛛丝马迹。

皇天不负有心人，李白终于寻到了韩信的踪迹。不过并不是通过诸葛亮。

夏日的风还有些狂躁，划过时伴着呼啸的声音，行路的人都不由得放慢了脚步，在与风的抗争中前行。而此刻伫立在天台上的李白顾不得在风中凌乱的发型，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机。

手机上播放的视频被定格在了某一个画面--地上一大片还未凝固的血，兀自在凹凸不平的地缝中流淌，横七竖八的尸体宛如修罗地狱。而在视频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，有一个黑色的身影一晃而过。

虽然面目有些模糊，但一头张扬的红色长发，李白绝对不会认错。

这个视频正是前几日沸沸扬扬的“西市区枪杀案”专题报道。

在H市枪杀案之类的事情其实见怪不怪，但如此大型且不曾寻到凶手踪迹的枪杀案还是引起了警方的重视。不过所谓重视也不过是做点样子给上边看，最后一个简简单单的“黑吃黑”就将案子给结了。

在H市待的人谁没几个胆，还没几天，这事儿就翻篇了，日子也像往常一样过。李白也是闲来无趣才点开视频消磨时间。

韩信为什么会出现在那？

李白拿着截图去找了诸葛亮。

诸葛亮也没再隐瞒。他给出的解释很简单：CHU杀了韩信父母，刘邦帮他报仇。

只有一句话，但一句话就足够李白明白了。

李家也是道上混的，但凡混黑的，又有几个人不知道“楚汉之争”。这次枪杀案灭的就是CHU--好一个各取所需。

李白看着照片上那个红发身影，沉默半晌，突然轻笑了一声，那笑中透着无奈。

“他本该是在岸上走的人。”

几个月后，韩信已经彻底淡出人们忙碌的生活。有的时候李白都开始恍惚，怀疑这一切其实只是一场梦，这个人其实从未存在过。

没来由地，李白突然想见见韩信。

于是他通过多方渠道，从刘邦那搞到了韩信新的联系方式。看着那串陌生的号码，李白仿佛可以看见那个身影，一样的陌生，却又熟悉。

拨电话之前，李白早已在心里想好了各种寒暄问候，可等电话真正接通的时候，那些句子都哽在了喉头，只生涩地蹦出了两个字：

“韩信。”

又重归寂静。电话那头的人不知在想什么，许久未有回应。

“嗯。”惜字如金。

李白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回顾他们认识的那半年，实在没有什么可以作为谈资的事情。又想起最后见他的那个晚上，一句话不假思索地蹿到了嘴边。

“你还没陪我喝完那箱酒。”

韩信显然愣了愣，仔细一想才忆起那天聚餐时一醉方休的约定。

“……知道了。”

小包间的地上歪歪斜斜地堆放着一堆酒瓶，纵使酒量如李白，此刻也有了些醉意。

席间一直是李白在絮絮叨叨着从前的破烂小事，韩信时有时无地应着，颇有些旧友重逢的氛围，倒也算和谐。这时李白忽地止住了话头，半晌之后，将在嘴里反复咀嚼的那个名字轻轻从齿间溢出。

“韩信。”

“你不应该下来的。”

“这个泥沼没有底，只有冰冷和黑暗。”

“我们都是里面孕育出来的怪物，靠互相残杀来苟活着是它赋予我们的本能。”

“而试图挣扎出去的人只会越陷越深。”

“我一直挺羡慕你的。”

“羡慕你可以有正常的生活，羡慕你想走就可以离开，羡慕你的生命是充满光亮的...”

“...可你为什么要自甘堕落？！”

“你报了仇又怎样？你自己都成为了害死父母的这类人，你tm的图什么啊？”

或许是酒气上了头，该说的不该说的李白全都一股脑倒了出来。韩信却淡淡地打断了他，平静的眼神仿佛李白谴责的对象与他毫不相干。

“你口中的那个韩信已经去九泉之下和他的父母团聚了。”

“李白，你自己也清楚，这条路回不了头。”

“你明知道那是深渊...”李白似是泄了气，小声呢喃着。

韩信秉承着沉默是金的原则，吝啬地不愿再作回应。

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，才恍然已经入冬。洁白的晶体随着风落在手心，刺骨的凉意侵蚀着残存的温暖，将那些不堪入目的真相都掩埋进城市的深处。

韩信收回了手，像那天一样拎起一旁的外衣，只是步伐没了当年的慌乱。随着脚步声远去的，还有他留给李白的最后一句话。

“我知道前面是深渊，可我身后是人间。”

/下章把云妹搞出来。